2022年03月07日
第07版:鐵水牛 PDF版

家鄉(xiāng)的柳樹

■郭艷華

我的家鄉(xiāng)在豫東平原,許多河溝、路邊、池塘,都被綠色的柳樹掩映著,柳枝倒豎而垂,柔韌的風骨中透露出姣美和灑脫的神韻。

早春時節(jié),下過一場淋漓酣暢的小雨,當春風剛剛吹謝雪花,故鄉(xiāng)的柳樹就迫不及待地探出了腦袋,抽枝展葉,宛若是一團淡綠的煙霧。柔細纖長的枝葉,還帶著細細的絨毛,如賀知章筆下的“不知細葉誰裁出,二月春風似剪刀”的壯觀。幾只黃鸝在枝頭疏影間,輕歌鳴唱,有“兩個黃鸝鳴翠柳,一行白鷺上青天”之勢。

以前,農(nóng)村孩子的精神生活很匱乏,更沒有玩具取樂。到了春天,我們就用柳枝編柳帽、擰柳笛做玩具。我村西頭有個池塘,水清見底,岸上柳絲低垂,婀娜多姿;池中,樹影搖曳,嫵媚動人。放學后,我們爬上柳樹,扯下綻芽的柳條,上下翻繞、拼接,不一會兒,一頂柳帽便編成了。大家戴在頭上,恰似一個個小“游擊隊員”,你追我趕地進行一場“戰(zhàn)斗”游戲。玩累了,我們就尋找一些青翠而光潔的柳枝來擰柳笛。為了不影響柳笛的音質(zhì),要挑選沒有傷疤、粗細均勻的枝條折下來,再用鐮刀割成一段,左手拿著成節(jié)的柳枝,右手像擰螺絲那樣擰動,嫩綠的柳皮開始松動,然后用牙咬住潮濕的木芯抽出來,用指甲將一頭輕輕刮簿、捏扁,一支長短、粗細不等的柳笛就做好了。

柳笛做成后,放到嘴邊,鼓足腮幫子,使出吃奶的力氣吹。柳笛聲有的悅耳動聽,有的音調(diào)渾厚低沉……響徹在田野上空,匯成了春天的交響曲。

上中學時,我跟隨父親到城里念書,只有到了假期才能回到鄉(xiāng)下。每到初春,家鄉(xiāng)的小伙伴都會把做好的柳笛裝在塑料袋里托人捎給我。悠悠的笛聲,伴著童年的歡笑,承載著玩伴的深情,飛過柳蔭,飛過村莊,飛過小河……

冬天,一場風雪過后,有柳編手藝的鄉(xiāng)親們就開始忙碌起來,編鞋筐、柳籃、笊籬等生活用品。柳編選材很講究,一般選用立冬柳,經(jīng)過立冬后的柳條更加緊實、致密、不易折斷。然后會逐一除去柳條外皮,把雪白的柳條組成“米”字形交叉,另找4根長度相同的柳條在“米”字形框架上隔一穿插,取兩根柳條把四根一組分成兩根一組,上下穿插,用東西向上固定好,按照所需大小,循環(huán)上下穿插,最后握邊,一個精美鞋筐就編好了。

俗話說,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。即便生存條件再差,哪怕是戈壁荒灘,柳樹也泰然處之,從容豁達,僅憑一截新鮮的枝條,幾捧濕土,便能重整生命的戰(zhàn)鼓,叩響春天的大門。

如今,柳樹風姿不減,形態(tài)萬千,裝扮著鄉(xiāng)村,裝扮著城市。

2022-03-07 2 2 周口晚報 content_161522.html 1 家鄉(xiāng)的柳樹 /enpproperty--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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